*内容如题，姑且算是同居前提下的日常会话。涉及一些精神疾病知识，结尾有隐晦描写，请注意。（比心）

（大概只是为了写情话）

反社会人格型障碍及平行世界会谈

“你说什么？”

空调开得很大，宿舍里被冷气释放的声音填满，衣更真绪从一大堆表格与调查资料里探出头来，他不知道是不是凛月说话的声音太小，还是他写得太入神。不过也许凛月说的事也不会太重要，不然他一定会急不可耐地再三重复。

“我是说，小真修的是社会学吧。对于反社会型人格障碍没有什么建议吗？”

“没有啊。”

认真听完朔间事出突然的发言，分类了这件事的重要等级，现役大学生衣更真绪放心地埋头继续写他的大纲，抛出的回应肉眼可见的敷衍。

“诶——这就算连我也听出来敷衍了，小真小气鬼！”

“是是是，小气鬼。”

“不给我亲亲的话不原谅你！”

“首先。”衣更真绪最后还是把笔放了下来，看向他男朋友的目光绝不算乐意，他比划出了一根手指头，“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那顶多算交际障碍，构不成反社会人格；第二。”他伸出了第二根手指，“我修的是社会学还是选修课程，你那个归心理学，不对，心理医生管，对号入座去吧反社会人格障碍先生。”他用一种极其揶揄的口气调侃他，看凛月唏嘘的态度绝对是在感慨自己如今巧舌如簧中他的功劳占了多少（功不可没啊），“最后。”终于到最后了，一般来说最后一点都是衣更真绪对自己观点的总结，还有对于朔间凛月不公道行为的无情批评，“如果是诽谤的话我道歉，但请不要用病恹恹的口气来博取我的关心，我知道你好好的，就是不肯好好地等我把作业写完，凛月你这个样子太讨厌了。”

“长进挺大啊小真~”

被劈头盖脸说到回不了嘴朔间凛月先生看起来反而跟高兴了，这就像是一直被称作受虐狂的衣更真绪把那种病态爱好传染给了他。

“圣斗士同样的招数可不会受用第二次。”

他显然心情不错，还开了这么一个低幼的玩笑，这让凛月越发觉得他可爱了，这就意味着他不可能如他所愿就这样放过他，衣更的即兴发挥只会让他变本加厉。

“可是如果我有病的话那就麻烦了不是么。”朔间撇了撇嘴，看起来他还不肯就那个话题就此认输，“不过小真有药啊？”

“呜哇，别玩这个梗啊肉麻死了，这是什么流行吗？”

“呼呼，真可爱啊小真。”

“别凑过来，热死了！”

衣更真绪明白了，他已经彻底明白了，或者说再一次彻底明白了——每一次事态都会发展成这样，他刻意不搭理凛月希望对方懂事地体谅自己的难处，然而只要朔间凛月不想让他好过他总有办法做到，而最可恨的就是自己实在没法狠下心来生气地斥责对方，这太不公平了。

“那好吧，我们谈谈。”

他有些自暴自弃地把腿盘起来，把笔和作业以及脑中乱七八糟除了有关朔间凛月的琐碎事暂放一边，尽力做出一副要和凛月“好好谈谈”的模样，对此凛月唏嘘了一声像是有点惊讶也有点高兴。于是他也模仿真绪的动作摆出了盘腿而坐的姿势，两人面对面坐在地上，中间只隔了一块折叠矮桌和真绪一大摞有关社会学的调查数据。

“你说什么，你有反社会人格障碍？”衣更感觉自己有点头疼，他觉得这件事百分之八十是凛月心血来潮的后果，他只是想摆弄自己从美剧中学来的新词汇，虽然对方在英语方面由于家庭的缘故确实比自己这个地地道道的日本人有造诣得多，但他现在颇认真地考虑是否有必要直接介入他这种无差别摄取知识的途径，毕竟作为男朋友的角度，尽管他心理健康，但不代表他能完全适应美国人那一套（出于各方面的考虑），“你是说我的男朋友有心理障碍？”当然也不排除他真的怀疑自己有一些心理问题，从小时候开始真绪就见识了凛月惹尽各种麻烦，就算他有一天化身国际性通缉犯，无理由地盗窃了哪个国家的皇冠，自己一点也不会惊讶。

“小真的看法呢？”

“如果你不跟我说的话我是不会知道的。”真绪摇了摇头，回答得挺认真，“虽然……从我的角度觉得没什么问题，毕竟我们有一点……”他近乎要脱口而出“心灵感应”之类的词语，但是这太暧昧了，凛月肯定会抓紧机会就此取笑他一番。他感觉脸上有点烧，急忙挽救回来，“我们一直在一起不是吗，如果你有什么问题的话，我想我会知道的。”

“如果不是呢？”

“恩？”

凛月越过桌子把头枕在了他的肩膀上，真绪愣了一下，凛月很喜欢这种身体上的亲密接触，所以他不感到慌张，他嗅到了来自下方凛月牛奶味的香波，那让他心中某一处的暖意油然而生，甚至连之前被对方激怒的一丁点怨气也不复存在了。

“我在想，如果我从来没有遇见过小真，我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凛月的声音很低，这让真绪觉得他心情不佳，他有些心动地伸手想要理顺对方洗干净的头发，但最终只是按了按他削瘦的肩膀。

“毕竟以前也有过把所有碍事的人都除掉的想法。”

这一点他没有夸大其词，在学生时代凛月这点毛病他领教了个遍。直到高中的时候凛月在社交上还有着严重的缺陷，对于不喜欢的人恶语相向，在衣更刚入学的时候甚至直白地对自己表示会把挡在自己面前的障碍全部清除，当时他是真的怕了，现在也觉得如果稍有差池就会演变成不可挽回的事态，好在他们的学生时代最终都很安分，凛月的状态也有所好转。

如今再回过头思考那些话真绪觉得有些好笑也有些感动。

“但那不是没有发生吗，而且你都说了是‘以前’，你最终也遇上了我。”他小心翼翼地试图抚平由于过度思考而产生裂痕的对方的心情，只是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应，“是这样吧，小凛？”

凛月从他的肩窝把头抬起来，那一刻他们的脸贴的很近，几乎可以品尝到彼此呼吸的味道，凛月凑上去用嘴唇压了压真绪的下唇。真绪以为他会深入，但他今天似乎很享受这种温柔的触碰，他们就像刚交往那会一样青涩地用嘴唇彼此爱抚。那一刻真绪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懵懂的高中时代，因为凛月这么些拙劣的挑逗就心跳加速，看来就算他早就从学校毕业，从朔间凛月这里毕业还要耗费他更长的时间甚至一生。

“也许存在的吧，平行世界那种东西。”真绪努力调整自己变得急促的呼吸，用手背虚掩着嘴唇以抵挡凛月的攻势，如果他们再那么吻下去就算凛月再怎么享受，他可能也忍耐不住了，“如果我们没有相遇？这种可能……”

“不，我们一定会相遇的。”凛月肯定地反驳他，语气坚定到真绪一瞬间真觉得他真的具有通晓过去未来，各种平行世界的超能力，“就算不是在小学，我们没有在公园相遇，你没有向我搭话，没有那个多管闲事的老师来找你关心我，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也一定会试图去找到你。”

“为什么？”

他说话的语气像是理所当然：“因为我的世界不能没有小真啊。”

这句露骨的表白一瞬间让衣更瞠目结舌，按理说他早该对于朔间凛月的套路轻车熟路，只是每一次被对方变着花样表白他还是会忍不住害羞，或许说每一次直面朔间凛月对他满溢出的喜爱就够让他不好意思的了。

“不过真的有那种如果的话，我们大概会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吧。”他看起来轻描淡写，事实上在等待着衣更真绪的反应，“会演变成，反社会人格障碍……之类的。”而在他看来衣更真绪永远会成为正义的伙伴、革命者，这一点不会随着时代的不同，世界的不同而改变，他的血液里沸腾着青春和热情，与在黑暗中等待腐烂发臭的自己，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是吧，有多少种可能他们会走向分岔路。他跟衣更真绪都不是彼此生命中的命中注定，这点他早就明白了，只要在他们相遇的轨迹中哪怕一丁点的差错他们最终都会失之交臂，那样“如果的世界”中，自己会走向什么样的道路，他压根无法想象。

至少那不会是他想要的生活，他觉得他的生命中不能没有衣更真绪的存在，则然等待他的多半是一条崎岖又偏执的道路。

一片寂静中只有空调呼哧呼哧的声音，一瞬间凛月甚至以为衣更再一次因为陷入思考而遗漏了自己说的话。

他想要说些什么来挽回一下气氛，到了现在他宁愿真绪再埋头写他的社会学作业而不是为他一时的胡思乱想善后，但在他开口之前，真绪的声音已经从桌子的那一头传了过来。

“但我想我最终还是会，跟你在一起。”衣更真绪低着头也低着声，他的声音低得仿佛再低一点就要沉到空气底部的深渊，但好在凛月没有遗漏掉属于他的任何声音。由于低着头，他没有看见朔间因为这句简短的话而露出的震惊模样。

“毕竟你是个这么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他苦笑两声，像在同情自己十多年来的遭遇，又像是在庆幸他们的相遇相识，没有什么“如果的世界”，没有凛月潜在的“反社会性人格障碍”，现在的他们不存在于如果而是在浅显的世界里活着，这让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到庆幸，能存在于这样一个“非如果”的世界里是多么让人感到高兴。

但就算那些如果都成真，木已成舟，他们没有在最初相遇，他想，命运总是会推波助澜，他们会以不一样——更新奇的方式遇见彼此，他无法预测别的世界的未来，但他了解自己，他绝不会放任一个生活不能自理、昼夜颠倒、还患有潜在的反社会性人格障碍的黑发男人放任自流。

“还有，对于反社会性人格患者的建议是，让他把他的论文早点提交，他的男朋友再也不想陪他通宵达旦查资料了，听到了吗，朔间凛月先生。”他深吸一口气，把所有有关朔间凛月的琐碎思绪放置一边，然后把他应该完成的工作拾回来，如果不这么做，他将再也无法忍受自己已经失去控制的心跳，“那么，会谈结束了。凛月，安静地随便你做什么，就是别来打搅我，如果你再为难我的话我就……”

他感到肩部被一股巨大的推力牵制，随后是一阵天旋地转和一声巨响，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察觉到矮桌倒了，资料撒了一地，他被压在了木地板上后脑勺撞得生疼，他嘱咐过不许骚扰他的朔间凛月正压在他的身上。

他还想叱责，却发现这个一贯游刃有余的男人，此刻脸上却红了一片，表情格外专注目光也流转不停。

“让我这时候什么都不做，小真也太为难我了吧……”

他的声音很沙哑，是一种努力压抑情感后的声音，他的呼吸很重，眼睛很湿润。真绪实在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凛月，更重要的是，他也没有办法拒绝被凛月煽动起来的自己，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几年前一样加速跳动，他想凛月大概也是这样的。

“是啊，说到底，其实是你对我做什么坏事都不会有罪恶感……才对吧。*”他努力把话题引向别处来掩饰他被煽动起的情欲，只是凛月对此似乎并没有多大反应，或许他根本没有余裕思考他的调侃。真绪感觉得到自己的脸红透了，他的目光别开又不得不再看向凛月。

“那你，快点啊。我还要……”

他的未尽之言溶解在了一片湿热的吻中，而这个吻不再生涩。

-FIN-

*反社会型人格障碍的特征是高度攻击性，缺乏羞惭感，不能从经历中取得经验教训，行为受偶然动机驱使，社会适应不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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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一半发现这个话题是不是有点过了……不过既然写了最后努力地圆一下，不知道算是圆回来没有（。）

昨晚深夜肚子疼时候写的，没什么智商含量，也请不要对此抱有太大希望（……）